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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Note

一直想為這在我心中留下無法磨滅的傷的神作,和我稱為本命cp的月L寫些什麼,儘管也只是看了許多分析後拾人牙慧的陳腔濫調。不過還是希望能找到跟我一樣到現在還念念不忘的人。

前幾天一時衝動跑去複習了死亡筆記第二部。當年L死了以後就喪失看下去的動力了,確實也有人說他死了以後就沒那麼好看了,夜神月智商下降了,不過心中惦記著一直都想補回來。雖然早就知道結局感受還是複雜得一言難盡。沒有那麼好看,也許指的是沒有與L對決那雙方精神緊繃到極限一觸即發的緊張感。我卻會想,這種“不精彩”也許是刻意的,比如說作為他失敗的伏筆。和L對決時不知鹿死誰手,兩人平分秋色;L死後他表面上像是贏了,能夠為所欲為。但世界已經從核心——也就是他最初的信念開始崩壞,他不再為正義制裁,變得無所顧忌,也墮落成不擇手段殺人狂魔。他創造的世界,儘管表面上和平卻是恐懼之下的偽裝,那麼腐朽和死氣沉沉,這樣的世界注定要失敗。這個轉變從op裡也能聽出來,第一季的是兩人的黑白對決,有種命運性的淒美壯烈,第二季是毀滅性的黑嗓,這是因為世界失去了秩序而他的下場打從一開始就是注定的。又或者從夜神月這個人本身來說,第一季裡他還保有一絲良知,甚至失憶時的白月是個正義感極強的人,但第二季他已經不需掙扎就能將親情友情愛情都毫不猶疑地捨棄。

最後的夜神月是可悲而可笑的,沒有預期的勝利,手上再無底牌,所有事都直指他是基拉的事實。他氣急敗壞之下幾乎展現了所有人性的醜惡,自私冷漠,暴戾無情,貪生怕死,歇斯底里地將責任一個勁地推到將他視為信仰的魅上身上。魅上口中的神此刻像是諷剌。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成為神,他不過是一個人類。這個神理所當然地在最後也沒有救贖自己。在第二種意義上這是多麼的人性化。

結局我只能說虐得毫無人性。基拉的死本應大快人心,但是我只感到悲涼。面對即使已經失敗也要拼命逃離的他,其他人也像是意識到什麼一樣,不再憤怒,而是喊他,月,焦急地追了出去。在橘紅夕陽注視下他捂住肩,血就那麼一直流,一直流,隨著他狼狽吃力的步伐在地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印記。迎面而來的是十七歲剛撿到筆記陷入苦思的自己,一個純粹乾淨的少年。他幾乎是心裡一驚的,然後意識到離那時的初衷是走遠了多少。他也許終於發現自己早就被徹底被筆記侵蝕了人性所有光輝的一面。再也不是那個眼神堅定富正義感的自己。他妄想用死亡筆記操控世界,卻渾然不覺地被這種力量操控,變得腐化。人又怎麼能駕馭神的力量呢。一直看起來愚蠢可笑的死神此刻冷漠得使人發寒。即使被玩弄調侃,他畢竟是個掌控生死的死神,往筆記上寫幾個字就能結束一個人的生命。甚至打從一開始他就是抱著打發時間,看好戲的心態玩弄世界。

扯遠了,最後夜神月癱倒在樓梯中靜待死亡,隔住一段距離他看到L的身影默默地俯視著他,正如他俯視在他懷裡逐漸闔上眼的L。他們始終是孤單的,儘管比誰都能理解對方,比誰都要相似,但又有著背道而馳的信念不得不站在對立面,同時兩人都將信念凌駕於別的一切。死亡筆記的音樂,不是震撼人心那種龐大的管弦樂和合唱團,便是簡單的結他或鋼琴獨奏,冰冷而孤獨。但兩人死的時候,都沒有音樂,只有震懾人心的死寂。

一切都結束了。

#DeathNote

*白月時期 *R18

原文地址: https://www.fanfiction.net/s/4674330/1/Almost-Oblivion

一切起始於摸索枕頭時磨擦毛毯的窸窣作響。卷縮起來的手臂、雙腿和腳趾暫時調整了它們的位置。一至三秒之後,它們的主人發出一聲不滿意的嘆息,接著,僅僅過了一段由十五秒至四分鐘不等的寧靜,這個過程又會上演新一輪的循環。如今這已經儼如晚上的例行習慣,大偵探清醒地聽著他的囚犯無法入眠時,一個更熟悉不過的模式。這不是夜神月的錯,不能完全說是,但L也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至少不是全部。

像最近別的所有事情一樣,L更喜歡把責任歸咎到基拉身上,這讓事情簡單得多,只要沒有人把這個情況琢磨得太仔細的話──不過無論如何L也不能不這麼做,到最後他必須承認基拉是一個他沒有考慮到的人選,並認清自己的失敗。但他已經沉思得夠久了,現在能做的便是把零星的線索拼湊起來並破解箇中的含意。

深深吸了一口氣,月再次繃緊了起來,L在空氣中聽見也通過床褥感受到。月在這小時裡已經第十七次翻身了,他弓起背,把屁股轉過去,把手從枕頭下轉移到床褥上,直到他終於把手掌放好他轉到了L的方向。

開始了,夜晚例行習慣的第二部份。

「假設說,如果我真的是基拉,」月急切地問,「而我不記得呢?」

已經在看著月的L(把所有清醒著的時間用來看著他),以毫無起伏的聲線回答道,我會鼓勵你想起來。

沒有注意到,抑或刻意忽視背後的意思,月追問道,「但如果你的推論是對的呢?」這和白天時自信的夜神月不一樣,不是他一向展現的那種適度並逐漸增加的好奇心,也不是激烈的否定。他感到不安,困擾,他害怕,而且房間過於黑暗使他無法假裝他不害怕,「如果這是真的,而基拉的力量伴隨記憶離開了我,我會怎樣?」

偵探把彎曲著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向前挪移,坐正後把腳掌壓到眼前的棉被裡,膝蓋彎起。他從凌亂的一綹綹黑髮下方端詳著眼前的人,最後緩緩說道,「決定罪犯的懲罰前一切細節都會在列入考慮範圍,我不知道你會怎樣。」因為這是面對嫌疑犯時最恰當的說話。

注意到他的俘虜者話中顯然易見的模稜兩可,月把枕頭抓緊到胸前,徑自在黑暗中對自己、或者對L、又或者對兩人說,「但如果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我便是清白的,不是嗎?如果我無罪,我就不能被判決了。我知道我不會…再成為基拉。所以我們會逮捕現在的基拉,結束一切,然後事情就會回歸正常...」

對此,L選擇不作回應──如果幻想能夠逃避後果會促使他合作和坦白一切,何妨不讓他繼續?這不公平,也不仁慈,但L本來就不是,也不能因為其中任何一樣成為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

「龍崎?」月轉過去看著他,微弱的星光從窗戶蔓延,L在他杏仁色的瞳孔中看見了絕望。

「嗯?」

「你會判決我嗎?」

L微微靠前,用指頭輕柔地掃過月額前栗色的瀏海,瀏海因它的主人被囚禁數月而變長,他把礙事的瀏海撥到一邊,月那雙向他請求和撒謊的眼睛便露了出來。他的手逗留、纏綿,隨即覆在月的臉頰側,在他的嘴角上埋下一個淺淺的吻,溫柔的呢喃中帶有致命的毒液。

「我當然會。」


對於監禁月的根本原因,夜神總一郎一如以往地被誤導了。有幾個細節他都錯誤地假設了最壞(或者最好)的可能性,因此他保護兒子的本性與L古怪(並且公認地固執)的調查方法無可避免地產生了衝突。但也許其中最大的誤解是他以為L無視了月的意願,強迫月也一起通宵達旦地調查案件。繼他開始表現不滿後,整個調查小組都把局長的完美兒子視為受害者,試圖找理由為月開脫和降低事件的嚴重性,並在晚上離開總部回家前抓緊所有機會怒視L。而月和L還在與案件苦鬥中。

但事實並非如此。當L提議讓渡拿個枕頭、毛毯甚至床給月休息的時候他都選擇了拒絕。他堅持工作直到雙眼滿佈紅筋和浮現紫黑色的黑眼圈。在大部份夜裡他最後都會抵抗不住睡意,在桌上重重垂下了頭,深深地睡上一段時間,直到夢魘猛然驚醒他,他喘著氣,就像開始睡著時一般突然。他會眨眨眼,神經質地看向周圍,和他的雙手(檢查有沒有血跡嗎?L想)然後責備L竟然讓他睡著了。夜晚例行習慣的下一部份便是L終於把月帶到床,說自己也很累了,或者說如果讓他爸爸看到月那張因睡眠不足變得更憔悴的臉一定被要訓話了,或者如果月再不去休息他的推理能力會下降到無用的地步 ── 總之任何能令青年願意去卧室好好睡一覺的勸言。

接下來,L會暫時解開手銬讓月可以清潔身體和更衣,然後兩人爬進床裡。月不怎麼睡得著,他首先在被窩裡不安地蠕動,拉扯那條束縛他和他的朋友(他的剋星)的鎖鏈,漸漸入眠又醒來,流汗,大叫。隨即又開始重覆一件事:月問問題,然後L假裝自己有著一切月想知道的答案的遊戲。

L覺得月的內心深處知道他其實沒有答案。

「龍崎?」月還是試著發問。L轉過頭去看著少年,月頓了一頓,又接著問道,「如果你不能把我定罪,我會怎樣?」

「如果你是基拉,你被定罪只是早晚的事。」L回答到,其實剥開了具體的用詞,這些問題和答案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月在問他的命運會變成怎樣,而L在回答他這都是由他自己主宰的。

月質問道,「如果你不能呢?」

「我從未失敗過。」

「但如果失敗了呢?」

L沒有回答。我不會失敗的,他如此確信。失敗意味著向基拉屈服,如果L死於基拉手上更代表著基拉確實是神。我不能失敗。

「龍崎,如果我不是基拉,你會放我走的吧,」月看似很有信心地陳述著,在這個認為他必須花盡一切力氣才能保持頭腦清醒的人面前表示他仍然理智。「對吧?」

「我沒有看見那樣的可能性。」L最後堅持道,然後月轉過去,整晚都沒有再跟他說話。


卧室是整個搜查本部惟一一個沒有被授權設置監視鏡頭的地方。在這樣的私人空間中,那些夜間的例行習慣,無可避免地褪去了它循規蹈矩的偽裝。有些晚上他們接吻,月因需要什麼分散注意力而任由L細長的手在身上觸碰、摩挲、拉捏,兩人都希望讓月累得能睡著。有些夜裡,L會變得比較焦躁然後要了月,有時還頗強硬。月只能咬著牙關沉默地忍受,偶爾洩出細碎沙啞的呻吟。也有些別的情況,月在一開始有所警惕,但經過不太情願的深思後最終向本能妥協,先提出來想做。這種時候他的疑犯會直接呈現複雜的心理學,這是L覺得最為有趣的地方:首先月帶點歉意並溫柔地用他靈活的手指和潤滑油為L作前戲,但是在反覆抽出和往裡推進的過程中,他無法抑制潛意識中的不滿甚至憤恨,強烈得連L也可以明顯感受得到。終於結束時月總會給予一成不變的敷衍道歉。

現在月正以完美的姿勢跪坐在床上,褪去上衣的身體在月光下微微發著熱,他抬頭看向L並在半空中遇上了對方的視線,帶著一抹得意的笑他探究著L一如L探究著他,似是想要在彼此身上搜刮出什麼。L呼出一口氣,站到他的面前,收緊放在月頸旁的臂彎並把他拉向自己,然後微微挑起他的下巴落下一吻。月的雙手環抱著L的背部,指甲嵌進他的皮膚,把這個吻逐漸加深直到兩人的唇都腫了起來為止。

L把一隻腳放在月的身旁,腳趾卷著毛毯,平衡好了後把另一條腿放在月的另一旁,跨坐在他身上。月的手慢慢滑到了L的腰部,L的吻從嘴轉移為吸吮他的頸部,引起身下的人一陣顫抖。兩人的呼吸和心跳都急促了起來。

「我是清白的。」月在喘息中含糊地說。他的頭往後仰,像是向神明懇求辯護的機會一樣,那些L即使知道有極微的可能存在也不屑一顧的神明。「我是清白的...」

手順著月的臂的線條慢慢往下探,L解開了月在背後被鎖著的手腕。稍微加重了力度,他使月微微後退回床褥上,然後彎下腰用手固定著月。他的臉在月的正上方,一綹烏黑的髮擦過月的臉頰,「今晚可能是吧,月君。」他低聲說,「但我覺得你睡不著的原因,就是連你都害怕明天醒過來便發現自己變回了基拉。」

「我不是──」月正想說話,他的抗議已在激烈的吻中淹沒。他閉上眼,身體開始平復下來,專注於眼前的親吻,和重合著的身體著逐漸變得燥熱難耐的地方。

L放開了月的手腕,慢慢滑到月的腹股溝上,沒有任何徵兆地剝下了他的四角褲並隨手丟在牆上。然後一邊用舌頭包裹舔弄前端,一邊用沾滿乳液的手指按摩並小心地伸進月的小穴裡。他那雙總是小心警戒的眼如今注視並浸醉於眼前的景象:他的基拉正抓住床單,努力克制著不去扭動身體。

「無論我曾經是否基拉,」月以令人意外的餘裕地宣告道,一滴汗正從他的眉間滑落,「你永遠都不會找到你需要證據。你很可能會輸,龍崎。」

「在案子解決之前我都不會停止我的調查。」L回應,一邊撫摸月逐漸昂首的部位,「基拉不會輕易放過我。」

月咬牙切齒,恨恨地說,「我覺得你似乎完全沒有讓我走的打算,哪怕你的推論是錯的。」

「你的痛苦和你的嫌疑相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L加緊了手上的速度,拇指摩擦著完全立起的分身頂部。月睜大的眼染上情欲的霧氣,雙唇微啟。在世界末日的戰場上,L對基拉所有急速建立的認知,現在全如煙霧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難以忍受。「真正的你正巧妙地潛伏在黑暗中等待我的一步錯棋,這使我多麼痛苦。」

「你現在看到的就是真正的我!」少年幾乎要破口大罵,一邊擺著腰,皺起眉,抱著堅守真相和正義的使命感怒吼道,「我站在你這邊!你真的覺得我在對你說謊嗎?!」

L把月的大腿抬到肩上,安頓好後,瞇起了眼睛打量著這個滿臉誠懇的少年。微弱的光線下,對方仍然乖巧可愛得如上帝的孩子,哪怕他現在臉上緋紅,頭髮因汗水貼到臉上。他的眼中只有美好而堅定的決心等待著被相信,繁星擁簇而成的神聖光環是他的皇冕,他走在荆棘路上為每個犯錯的人犧牲。

但L是無神論者。

是的我覺得你在說謊,他沒有說出口,暫時拋卻了這種想法同時挺入了月。

剛進入時月痛得大喊出來,於是咬住自己的手阻止自己再發出聲音,同時L更深入地探進。那熱度使人幾乎窒息,L緊緊擁抱著他,向他保證他會享受。抽出然後更深地插入,L忍不住發出了舒服的嘆息,他把手指抵在入口調整一下插入的角度後,又推進了幾分,撕裂的疼使棕髮少年抑制不住他的咆哮。月大口喘著氣,眼睛痛苦地緊閉。抽送的頻率逐漸有了節奏,身下的交合、喘息、呻吟形成了規律。彷如一支沒有編排過的舞蹈、台上只有舞者完美的配合,綻放絢爛的色彩。一切又合理起來。

(他們在那裡統治著天堂,於是全宇宙都在這場規模龐大的遊戲中屏息呼吸、敬畏地傾聽這首屬於基拉和L,盛大的歌謠──)

不...我只是希望你在說謊。

(──直到宇宙黯淡、逝去後,他們也只不過是一介凡人)

但在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基拉都不該是別人,基拉不是別人。L知道這是世界上他惟一信仰著,以及想去相信的事。如果他是錯的那整個搜查都不再有意義。

「請暫時忍耐一下,月君。」L終於開口,把大口喘著氣的月擁入懷中,「我知道這很艱難,但請忍耐到一切終結為止。」忍耐著,因為明天,世界可能又為我們轉變;明天之後,那就更難說了。

「不論如何,我都會跟你一起,你知道的。」月突然說。他舉起被鎖鏈銬著的手,金屬在兩人赤裸的胸口間盤纏,「你釋放了我也沒關係,就算你釋放了,我始終都會在你身邊,這不是我們該做的嗎? 」


這就是晚上例行習慣的全部,一貫的傳統,他們一如往日般虛構謊言,像儀式一樣的做愛,把那些即將成為犧牲的人都拋諸腦後。在那之後,月會暈厥在L的懷裡閉上眼睛,然後L用手指纏繞他柔軟的頭髮,在他的耳邊輕喃溫柔的話語,腦中一邊計算著月的嫌疑又要提高多少百分比。

最不可議和荒謬的是,月正在他最不應該感到安全的地方陷入深眠。

#DeathNote